巫马简耐着性子听巫马宜把安良人一事说完,不住摇头,“糊涂!糊涂啊!”

    巫马宜苦笑,“一时激愤过头,做了这糊涂事。”

    巫马简叹了口气,本想斥责巫马柔芷几句,但见她一脸委屈泪痕,又想到她对长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受过的那些委屈,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事,要捅出去,的确是对川儿有百害而无一利,但也不能就这么鲁莽的,张扬的,粗暴的、大白天的、众目睽睽的一条白绫就去要了安良人的性命。”

    巫马宜听她批评,知道自己处置失当,所以不再言语。

    巫马简转了个话头,“还好姜尚箜一语定了安良人是寻短见,也算是给你们留几分颜面,留下转圜的余地。”

    巫马宜表示同意,“这是个心细的孩子。不过就算这样,也给姜戎留下了把柄。”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开口的巫马柔芷忽然插了句话,“也不知道她从哪得来的消息,可可就在那时候到了。”

    巫马简见她犯了大错,还在抗辩,终于动了怒气,“要不是你,能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巫马柔芷见他生气,便默不作声了。

    巫马简见她委屈,又想到她这些年受得委屈,又不免有些自责,“那姜戎听医女说安良人有喜时,是什么神色?”

    巫马宜仔细回想了一下,有几分不确定地说,“似乎跟我一样,也是错愕、惊诧、怀疑又不安。”说到这里,望了巫马柔芷一眼,忽然重重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你们都空着个肚子,偏生就安良人给怀上了。”

    巫马宜这句让巫马柔芷尴尬得满脸通红。

    巫马简懂她的意思,寻思了片刻,“这事,是好事,也是坏事。不过急不得,得慢慢想个万全的法子。”

    巫马简又问,“后来川儿来了?”

    巫马宜摇头,“没有。怕见时尴尬,所以在川儿来之前,我们寻了个理由,先走了。”

    巫马简低头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慢慢再跟川儿解释吧。”

    说到这里,又不是不住摇头,“偏偏就是他的庶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听说信阳夫人忽然病得很厉害,你可知道是什么病么?”

    巫马宜听巫马简这么说,也似乎才想起,“差点就忘了。只是听说忽然就病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早两日还想着今日去看看,不想中途出了这档子事。”

    巫马简点头,“去看看吧。当日川儿能登上王位,长生哥儿那句话还是很有分量。万一不济,看看还有什么遗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