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啥,不高兴就不理会呗,为了他们生闷气多不划算。”安娘笑开来,拉着他的手去前厅吃饭。

    杨咸昱看了她一眼,见她果然没有露出从前的鄙夷神色,心中一松,握紧了她的手笑眯眯地跟着走了。

    吃了饭,两人摆出那本书,铺开好几张白纸,就着书里的描述研究这个据说能代替人力自动收割的神奇机械。

    书是安娘誊抄甚至作古的,这些内容她了如指掌,但是不到杨咸昱真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安娘全都装作解不出的模样,让杨咸昱自己去研究发现。这个方法激发了杨咸昱强烈的学习兴趣和成就感,他发现,自己也有比安娘强很多的时候。

    前后加起来研究了小半个月,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理论,杨咸昱开始琢磨着把这个东西制造出来。安娘告诉他,家里有个木料铺,往来会有一些工匠,可以去问问。

    杨咸昱迫不及待,念书也静不下心来,先生得知他在做什么,做主放了他半日假,让他亲自去办此事。

    杨咸昱很久没这么悠闲地走出府门了,但是他连感叹都没有,急急忙忙地让小厮引路,奔着木料铺而去。

    路上经过繁华的东市,昔日他玩乐的兽馆酒楼不曾有任何改变,杨咸昱心中有事没有注意到,直到头顶有人叫他。

    “杨小五,你可终于出来了!快上来!”

    杨咸昱听到熟悉的名字下意识抬头,就见往日的好友在上面笑嘻嘻地招呼他。上次侮辱他的人是另一帮,所以他没摆出脸色,笑着回应楼上:“我有事,回头再说。”

    “你能有什么事?你爹不是官复原职了?那只母老虎还能把你怎么样?”又有一人趴在前一人身上,探着头招呼他。

    杨咸昱自己老说安娘是母老虎,从不觉得哪里说错了,但是现在听到别人用鄙夷的语气说她是母老虎,心里立刻升起了不快。只是都是从前的朋友,他不好摆脸色。

    “不是她的缘故,我真的有事,回头再找你们玩。”

    “杨小五你也太怂了吧!吃了岳家几天饭真的被母老虎管死了?上次喊你出来斗狗你也不来!你不是分了家产吗?没岳安娘你难道活不成了?男人的骨气呢!”几个狐朋狗友全都凑了过来,见杨咸昱一脸有正事的模样,全都起哄大笑。

    杨咸昱气得脸色发胀,转而却想起从前他也是这样,趴在楼上数落取笑路过的旁人,现在……他抬头看着这些没个正形、油腔滑调的朋友,突然发现,自己和他们之间竟然已经有了一道鸿沟。

    以前,安娘看他是不是就是这样呢?杨咸昱第一次反思起从前来。

    楼上的人见他沉默不语,玩笑越开越大,其中几人还下楼来拉他:“你难道是记恨之前的事情?你也知道方衷他们家和孟家是世交,他是故意折辱你,你不能把这仇记到我们的头上来啊!后来我们都想找你出来道歉的,但是岳安娘太凶,实在不敢去!这回好了,正好遇到你,一起聚聚啊,今天还是老三生日!”

    听到这,杨

    咸昱有些抹不开脸面,抽回了手说:“我真的急着去办事,不过老三生日,我去敬他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