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陕西诸路蝗灾的呈报已经到了朝廷了。

    耽误了赈灾,这些粮行只怕要被朝廷吃得骨头也不剩渣。

    李寇不与忠伯说这些,他只叮嘱一件事“盯着宪司那个姓陈的,他必然东奔西走为王家说情,不定会找到仓司要求断掉我们的粮食供应。”

    忠伯道“那你有什么法子?”

    有!

    李寇道“明日见到童贯,我会送上玉米,颗粒更大,穗子更长,只怕他搞个祥瑞也是可以的,这里头的功劳,便是没有,秦凤路仓司也能编造出来。路仓司既有立功之心,州、县仓司如何不心动?这几日,那些官儿只怕见识过玉米的多种吃法了吧?有此一物,足以使他们欲壑填满,我既保证陈粮出,新粮归,他们何必与自己的前途过意不去?”

    忠伯怒竖大拇指“你果然是个奸猾的人物。”

    李寇不理睬,又扎下马步,一手持握大枪把柄末端,缓缓调息将大枪枪头只在三寸方圆内画圆,三个圆画好,嗤嗤嗤三声大枪带着击破空气的音爆,在圆心做凤点头之势。

    忠伯心下敬畏,连忙揣着手出去。

    这厮可是个杀人的强寇!

    不多时,太阳升起来,升斗粮行打开大门,休论来人有多少,要多少粮食,只管一股脑发卖他们。

    李寇回屋歇息,净面刷牙,刚洗漱妥当,刘锜闯了进来,眼睛通红只问道“药呢?”

    李寇将昨夜分好的药递给他,又叮嘱几句昨日说的话,便让他急忙忙回去了——他今日也有要事。

    吃过饭,马姑娘使人办几件礼当,让李寇换上干净衣服,又让根生跟着,一路往张泰家去。

    张泰正读书,临窗而坐,持一本书,斜倚着看得正高兴,见李寇至,遂临窗而问道“李大郎,可‘学而时习乎’?”

    他虽然姿态潇洒,语气却很严厉。

    周三郎隔三差五都有书信带回来,张泰知道李寇在潘原有所作为。

    但他是先生,他还要看李寇学习的态度。

    李寇恭敬插手躬身答道“学不可以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