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婕妤为何要帮奴婢?”云屏心中也会有狐疑,“事成对您又有何益处?”戎婕妤不会是那样好心的人。

    戎婕妤掩嘴一笑,“因为他也是碍着二皇子之人,当务之急,是我们一同将这人除去,这样椒房殿与披香殿才有机会,霍成君不愿意出手,我助她一力尤未不可。”不会是永远地合作,但暂时却是可以的。

    “此事这般大,容奴婢想想。”云屏已有几分心动,可心中难免颤抖,她再有心计,也从未做过这样的事,而戎婕妤好似能看穿她的心思一般,“云屏,没有你,还可换成别人,我想,霍显已经与你说过这事,如果你迟迟办不成,你觉得霍显会不会把你当做一颗弃子换了?”

    云屏不知自己后来是怎么离开披香殿的,只知道她没有接过戎婕妤手中的那个精致瓶子,而戎婕妤依然淡淡笑着。

    “主子,为何要帮那个眉尹?”罗衣很是不解,帮了眉尹,对她们而言,好处并不大,“眉尹的话未必是真。”

    “你以为我不知眉尹的心思,她不过是想利用我对付霍成君罢了,可若是有人与我一同对付霍成君,又有人帮着我让那个民间子不再碍眼,我又为何不应下,眉尹想要过桥拆河,也得有这个机会,既然她那么讨厌霍家,就不能让霍家有翻身的机会,只是陷害,还不够,若是一条人命,这宫中人才会重视,而霍家也再无挽回之地,霍成君才能重重地跌落,如此我才是真的有机会,我还要谢谢眉尹给我这个机会,假的未必不能成真,趁着这个机会,也好为二皇子扫清障碍,你说这样算来是不是咱们最有利?”

    “那云屏还会答应吗?”

    “放心,她会回来的,这样的机会可是千载难逢。”戎婕妤不带一丝的担心,只等着云屏回头,到时她便更有了筹码与云屏交谈,好似每一步的发展都掌握在了戎婕妤这个已在宫中不那样得势的人手中,而当下,她更需要的是将张筠柔的背景来历从眉尹口中得来,这才是她真正要对付之人,同样有一个儿子,她又明显比自己受宠,自然是最大的敌人。

    云屏并未让戎婕妤久等,在霍显接连的催促后,终于在霍成君与刘病已一同离开椒房殿之时,只身前往披香殿。

    霍成君与刘病有许久未这样两人一同出去赏景了,就这样纯粹地在一起走走了,一年多的光景,刘病已一心想着如何清扫霍家的势力,一心醉于收回的争权,一心想着如何不是大权再旁落,一心只想着该如何为许平君将这份仇报了,猛然回头,才发现,有一个人早已被自己忘在了一边,早已让自己忽略了她的感受,当刘病已埋怨霍成君将太多的时间留给敬武的时候,才知道她不过是因为少了自己的陪伴,才会与敬武愈加亲密。

    “成君,我们上次这样出来是何时了?”

    “前年的冬天,陛下在梅林中护着妾身,将张婕妤气得不轻。”霍成君笑着回忆那寺近似远的事,嘴角带着隐隐笑意,却还有那一抹未被夏日阳光穿透的苦涩与忧愁。

    “我记得你还闹脾气,想一个人离开,却是我硬将你带回身边。”往事历历,皆在眉目之间,想到那时的霍成君,刘病已的笑意越发泛大,转头看向靠在亭边扶栏上看着池中荷花的霍成君,“大将军说过你喜欢荷花,我一直不明是为何?”

    “因为陛下,陛下信吗?”脱口而出的话,引得刘病已一怔。

    “你说为何便是为何,成君说的我都信。”

    霍成君咧嘴一笑,“如果能一直与陛下如此,安安静静地相守该多好,陛下,成君好想回到从前,为何世上会有生老病死,为何时间会有那么多的算计阴谋?”霍显这几日对霍成君的影响太大,搅得她心绪不宁,层层叠叠的嫩粉花瓣,好似她明媚中重叠的困扰般。

    “眼下就你我二人,不要想那许多事。”刘病已将霍成君轻拥入怀中,霍成君说的两桩事,哪一桩不是他所恨的,而自己偏偏又在做这第二桩事,算计的偏偏就是她,从一开始,他就用他的无限柔情为她织了一张使她沦陷的网,却发现,自己竟也同她一同被粘在了网中,挣扎着向彼此靠近。

    “池中的花尖角初绽者为多,可要我为你摘一支,在椒房殿也可养些日子。”刘病已未待霍成君答话,已起身从栏杆借力,飞向一片河池中,脚尖在碧绿荷叶轻点,回头看了看霍成君,弯身迅速折了一枝花,一个旋转,又回到了霍成君面前,“娇花配美人,只是可惜了……”刘病已皱着眉头,欲语还休的模样,瞬间引起了霍成君的疑问。

    “可惜离了这池子,它终归只能短暂生存。”霍成君看着手中的花,不免有几分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