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斐听罢也敛了笑,乖乖跟去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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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富有四海,乃天下之主,大概也是天底下最任性的人……

    祁太尉前脚踏进书房,闻斐后脚带上房门,便忍不住开口问道:“舅舅,陛下怎么忽然给我赐婚了?您也知我这身份,怎么没劝着些?”

    然而皇帝要做的事,又有谁能劝得住呢?

    祁太尉闻言简直一言难尽:“今日之前,我并不知此事。”

    闻斐听到这样的答案也默了默,可转念想想陛下的性子,似乎也并不怎么意外——小将军正是少年,意气风发,可比她年长了十几岁的皇帝陛下似乎也还保留着少年心性。他野心勃勃,他争强好胜,他爱欲其生恨欲其死,一拍脑袋做出决定的事从来不少。

    从某种角度来说,当今陛下与一些昏君是有着相似特质的。万幸他本身还有着雄才大略,也知道轻重缓急,这才没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局面。

    当然,现在面对不可收拾局面的人是闻斐,她想起这莫名其妙的赐婚就感觉头疼。左思右想也没想到破局之策,只好干巴巴问道:“此事可有转圜?或者可以让姨母斡旋一二?”

    祁太尉闻言更无奈了,甚至没忍住叹息一声:“阿斐你忘了,皇后殿下并不知你身份。你如今已过弱冠,再加上封侯拜将,惦记你婚事的人可多得是。别说陛下了,在你回京之前,皇后也曾提起过你的婚事,只是被我敷衍过去了。”

    也就是说,她那皇后姨母也等着催婚呢,只是被陛下抢先一步罢了。

    闻斐扶额,不见了平日里的意气风发,蔫蔫儿的:“舅舅的意思,此事已无可挽回了?”

    祁太尉看着她的眼神越发复杂了,接着又告诉了闻斐一个说不上好的消息:“你来之前我问过你舅母,知道了一些褚家姑娘的消息。据说褚家阳盛阴衰,三代里才得了一个女儿,千娇万宠不为过。且不说陛下那里,你若退婚坏了褚姑娘的名声,褚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退婚是不可能退婚了。话说到这儿,闻斐又想起之前庆功宴上,曾有不止一道视线落在她身上,散宴后撞她的也不止褚昂一人……

    闻斐蓦地生出些不好的预感,忙问道:“褚家有多少人?”

    祁太尉冲她比了个手势,闻斐顿时眼前一黑——她知道古来便有多子多福的习俗,簪缨世族也不可能缺养孩子的钱,但一口气生二十几个也真是够了。即便这二十几的数量中包括了堂兄,可也是闻斐从前没见过的大家庭。

    这一刻,闻斐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该跑路了?

    大概是她神色间流露太过,祁太尉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心思,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你知道褚家那些郎君都被外放到哪儿去了吗?逃婚也不怕被人打断腿抓回来。”

    闻斐倒不怕打断腿,闻言却不由苦了一张脸:“可不逃怎么办,难道真要我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