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晏,过来。”

    玄色宽袖,袖口用金线绣着云纹,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中透出来,轻轻勾了勾,像是在招一只猫儿。

    徐晏立在门口,低着头,乌黑的长发从肩头落下。她听见声音,胸腔里泛起一股酸水。却是带了笑,迈着分毫不差的小碎步走到男人的跟前,乖顺地跪坐,叫了一声主人。

    玄色衣裳的男人低低一笑,白皙的手掌抚上徐晏的乌发,从头顶捋到发尾,循环往复。

    “晏晏今日真乖,正好有客前来,去换上我给你新买的白裙,随我一起去见客。”

    徐晏感受着男人触摸着自己的手,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但她还是恭顺地离开了宽阔的宫殿,熟稔地穿过亭台小路进入一间精致的闺房。

    描眉点唇,眉毛是又弯又细的柳叶眉,唇瓣是浅红的、微丰的,额间一定要点上一枚明亮的朱砂。然后换上简单的、通体纯白的襦裙,从妆奁里取出温润细腻的胭脂红玉镯。

    白与红,清丽与妩媚。

    重新回到宫殿,里面的人影多起来,斟酒的侍女,靡靡弦乐,妖娆的舞娘。

    主位上依然是玄色衣袍的男人,他举起酒杯朝着右下侧的黄衣青年敬酒。

    徐晏第一次,看清了人的脸。

    黄衣青年气宇轩昂,玉冠束发,面上带着爽朗的笑容。他轻摇折扇,同玄衣男子聊得正好。

    折扇摇摆间,徐晏可以清晰地看见上面一个气势凌然的“越”字。

    黄衣青年瞥见徐晏,眼中露出一丝诧异,便合上折扇抵住下颚,饶有兴趣地问:“谢兄,这是何人?你何时有这般貌美的女子作红颜知己?本少竟也不知道,谢兄藏私了啊!”

    xie,玄衣男人姓xie,这又是一个新消息。徐晏目光一闪,用指甲狠狠掐住手心来掩饰自己的激动,这么长时间,她终于知道了玄衣男人的一点点消息。

    玄衣男人笑了,有些轻微的责怪:“这可不是什么红颜知己?”他的目光温柔,落在徐晏身上仿佛有说不清的情谊。

    徐晏汗毛炸起,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她垂下眸子,习惯性地露出掩饰般的微笑。

    “这是你的嫂嫂,再过三月。我和你嫂嫂就会成婚,到那时你可要来观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