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未来的小婶婶说了,要三上三下的小楼了?”

    “那倒没有,只是我们三兄妹,三上山下的小楼,每人正好能分一间……”

    宝镜一听,笑得意味深长,有意拖长了声音,娇娇嗔道:

    “不是未来小婶的意思,那就是小姑您的意思了?这么说,房子也不是为了小叔结婚修的,按小姑的意思,三上三下的小楼以后是要爸爸、小叔和小姑您均分的……小叔要给爷爷奶奶养老,所以他那份由爷爷奶奶替给了,我们暂且不说。也不提出嫁女不能回来分娘家的财产的旧习俗了,那是封建残余嘛,那么问题来了,既是日后均分的房产,为何小姑姑您只出1000元,却要我爸爸妈妈出3000?!”

    一屋子都呆呆的,想不到能从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如此条理清晰,丝丝入理的话。

    还是徐海霞最先醒过神来,脸颊微红分辨道:“那怎么一样,我是妹妹,爸爸是老大,按照旧例本来就要给爷爷奶奶养老的,他多出一点很正常!”

    “哦——”宝镜拉长了声音,似笑非笑环视众人,看得她那老装病的偏心奶奶不自然将头瞥向一边,看得她那游手好闲的小叔拿眼睛当武器瞪她,最后又落回小姑身上:

    “小叔结婚要建新房子,姑姑您说他要给爷爷奶奶养老,所以他那份钱由爷爷奶奶代替给了;姑姑说新房子要均分,可是妹妹,我爸爸本该要给爷爷奶奶养老,要让着和小叔,所以他应该多出点,结论就是同样只分一间房,小叔一分钱不用出,小姑只要出1000,我爸爸得出3000对吗?明明很不公平的事,被小姑您巧嘴一番,倒好似我爸爸占了大便宜,是不是还要我爸爸感谢下小叔,替他赡养了爷爷奶奶?”

    许多不平纷涌而来,宝镜不禁拔高了声音:“我爸爸每个月的工资都拿回了老家,小姑您说说,他去哪里变3000块出来,是偷还是抢?”

    “可以借……”

    “向谁借,向我外公外婆借?那小姑怎么不向小伟的爷爷奶奶借,小姑夫家也是县城人,家底不薄,这钱是能拿出来的。您也出3000块,就当孝顺爷爷奶奶,帮助小叔成家立业了!”

    徐海霞脸颊抖动,气哼哼道:“个小女娃懂什么?女人怎好用婆家的钱帮助娘家,说不出去都要被戳脊梁骨,小姑我是有心无力。”

    宝镜呵呵轻笑:

    “那男人就能挖岳家的钱养弟弟?这又是哪里的规矩,不如我们问问四邻近亲!还是小姑您就想让我爸爸当个被人瞧不起的人,被人戳着脊梁骨说他吃软饭!”

    一点点驳回,一点点扯下小姑徐徐海霞兄妹情深的虚假面皮,宝镜知道爸爸此时一定很难过。

    她回头望向父母,爸爸眼眶发红,妈妈同样眼眶红红,却紧紧握着爸爸的手:是该狠狠心,一把敲醒执迷不悟的爸爸了,他所孝顺的母亲,疼爱的弟妹,何曾把他当做是可敬可亲的大哥了。

    “小姑姑,您是想让您的大哥,我的父亲,背上吃软饭的名声吗?小叔,真要逼着亲哥哥问岳父岳母拿钱,给娶老婆?”

    面对宝镜咄咄逼人的质疑,徐海霞和徐海南都无法回答。

    屋里静的可闻针落,过了良久,徐奶奶顾不上装病,恼羞成怒大喝一声:“够了!老大,也不用指使个小丫头来气老娘,只问一句,这钱,是拿也还是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