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听说没,村头破庙来了一个小姑娘,听说看虚病看的特别好!”

    晌午,庄子上的妇人家们干完秀活儿,坐在一起闲聊说起村子里近来的奇闻逸事,不免说到村里忽然冒出来的新来人口小神婆。小神婆偏安在破庙一隅十分低调,见过她的人不多。

    有人问:“嘿,那破庙不一直是王老头老两口住的吗?没听见说来了一姑娘啊。你从哪儿听来的?”

    那人嗤笑一声:“孤陋寡闻了不是?这都多久前的消息了。”她问,“秀红当家的那年突染怪疾瘸了腿还记得不?”

    “记得呀。哎呦,你提起这事就为秀红难受。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最需要男人的时候,她男人成了那么幅模样,为治病,钱财散尽,原本也算宽裕,你再看看现在她家的光景!”

    秀红原本是庄子上的绣娘,提起这些事,无不唏嘘。

    “你呀,不用为秀红难受了——”那人嬉笑道,“她当家的,好了!前天碰见秀红还说起这事儿。现在还不能走太久,但是扔了拐从炕上走到当街是没问题了。听说再适应适应,锻炼一二便能恢复道以前状态了。”

    “真的假的啊!他们家可是没少出去看啊,周围名医神婆看了个遍也没治好,就让一个丫头治好了?”有人怀疑。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神秘的事总能勾起大家的兴致,东聊一句,西说一嘴,越说兴致越高,不一会儿就又扯到别的灵神怪异上去了。

    琼芝默不作声,本来救夫已经无望如今又被她们撩动了心思。

    能救治秀红当家男人,那自己的丈夫也许也有办法呢?

    想到这里又感一路来的艰辛,琼芝背过身去偷偷揩了下眼角。

    她原是京城人士,家中遭奸人构陷以至于落难到此。族中主支死尽,旁支也未逃脱牵连,只剩他们夫妻二人携一幼子、老仆在外未归这才侥幸逃过一难。京城不敢回,只能掉头往穷乡僻然走。说起来和发配边疆也没什么不同了。

    若家人无虞倒也无所畏惧,但半路上,丈夫不知怎么就染上了昏睡的怪症。起初不时莫名昏睡,但时间不长便能苏醒。如今昏睡的时间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候越来越少。访医治病,观香断事,能试的都试了,成效没有,家当却都花尽了。

    好在琼芝一手好秀活儿,得以在这城外的唯一庄子上觅得一份差事养家糊口。

    她举着手腕,看了一眼腕上的羊脂玉镯。这是家里所剩唯一值钱的东西了,是她和丈夫的定情信物……

    但若那姑娘真有本事救得她丈夫,抵出去又何妨?琼芝虽然不舍,却也把心一横,决定去破庙一探虚实!

    “哎?琼芝姐这就要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