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穿梭过七年光阴,冷冷照在旧庭院上。

    贺君旭面色铁青,低头看着臂上昏睡的稚子,执剑的手不禁微颤起来。

    这瘦弱小儿竟是自己的……

    他一直不愿忆起那场不堪之事,企图抹去它的存在。然而点滴露水,却被那蛇蝎之人结出了孽果。

    这是他的胞弟,却又是他的长子!

    何等荒唐,何等淫乱……

    天离剑从他手中猝然脱落,因主人错乱的心绪,坠落地上时发出一声铮然悲鸣。

    楚颐见他心神大乱,正要借机出逃,便见贺君旭目眦欲裂,仿佛索命厉鬼般向自己扑来。

    他将楚颐扑倒在地,双手死死勒住其颈脖,哑声道:“你这个……你这个妖孽……”

    楚颐尝试掰开贺君旭的手,然而肉身相搏,他在贺君旭手中并不比蝼蚁强上多少。窒息感如海浪袭来,楚颐只觉眼前阵阵发白,渐渐乏力……

    “走水了!遗珠苑走水了!”

    忽地,一道稚嫩的声音在黑夜中炸开,犹如即将旱死的田野上劈出一道惊雷。

    不多时,管家陈成顺着求救的声音,带着下人冲进遗珠苑。但——

    黑洞洞的院子,只有书房内烛影微曳,哪儿有什么着火的迹象?

    他心内划过一丝不善的预感,跟着那个呼喊走水的小丫鬟冲进了书房,顿时被眼前的情景吓得魂飞魄散,双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侯爷,万万不可啊!弑母可是大罪哪!石敢当,马仁,快去拦住侯爷啊!”

    当夜,贺太夫人从睡床匆匆起来,亲自在她院中的正厅处置了这场风波。贺君旭目无尊长,先循家法罚二十道板子,再关在安放祖宗灵位的忠毂堂里静思三日;凡是知晓内情的贺府众人,均被下了严令:兹事体大,谁若对外泄露半点,连坐严罚!

    至于楚颐与怀儿,自是被一番补偿安抚。

    贺太夫人亲自带着下人到遗珠苑给二人送定惊茶,又从自己小金库里送了一批贵不可言的药材及玉器,并将自己房中会武功的一等丫鬟白鹤调到楚颐院里效力。

    一时间,楚颐父子在贺府风头一时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