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总裁多多少少带点疾病!

    “心理医生”这个词显然很敏感,话一时卡在喉咙里,秦雅一的思维霎时间有些停顿,坐起身回忆了片刻,脑海中对于接受心理治疗的记忆不甚明晰,甚至是大片的空白,他确实吃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助眠药物,可仅仅是失眠的程度,需要他飞越大洋彼岸,去挂几万美刀一小时的专家号吗?

    秦雅一皱了皱眉,原本高昂的语调渐渐变得低沉。

    他哑声絮语,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犹豫和烦恼,“很奇怪……是我妈让我联系老查理的,你大概不知道,我的记忆力其实很好,小学和家庭教师学习西班牙语的回忆历历在目,连我妈年年除夕夜打麻将输了多少万都记得一清二楚,但是对于高中和大学时期的记忆,却觉得格外的模糊。”

    聂修齐惊疑不定,无意识攥紧了手中的头发。

    他怎么会不知道秦雅一卓越的记忆力!

    两人在高中时期堪称形影不离,无论是学业还是竞赛,甚至是体育活动也并肩齐驱,一起参加了不知道多少次国际性竞赛,秦雅一堪称过目不忘的大脑对他们的团队带来了无数的裨益……这样的人,怎么会将他们的过往遗忘?!

    秦雅一被抓得倒抽一口冷气,但他没心思为皮肤上的抽痛分神,他看见了聂修齐脸上的神情,一瞬间脑中掀起了无数惊涛骇浪,混沌的回忆、聂修齐熟稔的态度和忧伤的眼神、压抑在心中的数次欲言又止,两人心中总是无法自控产生的不安全感……秦雅一意识到,每一次性爱他做出的类似于标记的行径,恰恰是无意识展露出来的、对遗忘的畏惧。

    桩桩件件糅杂在一起,下一秒就要冲撞出埋藏的真相!

    他紧紧握住聂修齐的手,异常急切地询问:“我们早就认识了,在高中的时候?!”

    “你、不、记、得?”聂修齐干涩地、一字一句地反问。

    男人的胸膛因为急促的呼吸激烈起伏着,这些年他的可望而不可即,他苦苦压抑的情感在这一刻终于有了倾泻之地。

    聂修齐想过许多秦雅一和自己决裂的原因,其中最直接的原因大概是为多年前,他独身远走异国,但聂修齐唯独没有想过,自己直接被对方从记忆中剔除,这太他妈的草率、太他妈的像影视剧里的情节了,年年岁岁的陪伴没在对方的脑海中留下一丝痕迹,聂修齐艰难地回握住秦雅一的手,无意识颤抖着。

    男人手背的青筋暴起,一次次地用深呼吸来平稳自己的情绪,“我……你……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八月底的一个商业酒会我们见过面,当时我刚从英国回来,我们隔空对视,你看了我一眼……”

    “城西的那场商业交流酒会?”秦雅一的眼中充满了让人无法怀疑的迷茫,“我以为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冠美酒庄的竞标会上。”

    “你真的不记得……”聂修齐颓唐地松开了手,却被秦雅一紧紧抓握着不肯松开。

    聂修齐想学着所有情场失意的男人那样苦笑一声自嘲,却忘记自己已经多少年没真心实意笑过了,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发出了类似哼笑的声音,只觉得嗓子沙哑得厉害,“你被很多人众星捧月般包围在中心,依旧是那样光彩夺目……我那时刚刚回国,还没完全接手聂氏的产业,只能站在露台边远远地看着你……”说到这里时,他若有所感地看着秦雅一的眼睛,却发现对方的眼睛竟然有些微红,聂修齐重重地喘息了一下,“……我们对视了一眼,你对我露出了一个极其厌恶的表情,我以为你恨我。”

    “怎么可能!”秦雅一下意识反驳,“至少招商会上为签订合同而唇枪舌战的每一次的交锋,我都很欣赏你和的公司做出的决策。”

    他意识到两人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不由地紧皱眉头回忆起那天的点点滴滴,无趣老套的酒会、避之不及的莺莺燕燕、阿谀奉承的人多到数不清,他被重重包围,简直想一拳干爆整个世界,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起来了!秦雅一立刻开口为当初的自己解释,“那段时间我和港城的一个公司有商业竞争,他们的手段很下作,派人在网上大肆放出许多捕风捉影的黑料,还安排了私家侦探和狗仔蹲我的行程,当时有人藏在露台偷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