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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在大明子民头顶最重大的一件事,只有两个字,吃饭。

    尤其是在当今这个年月,灾害频繁发生,还要面临官僚乡绅的剥削。

    粮食的价格又很高,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吃饱饭,却是最难的一件事。

    每年不知道要饿死多少人。

    家住西瓦厂附近的项老六,是崇文门众多苦力中的一个,每天依靠搬运京杭大运河上的货物,勉强能够保证家里人不会饿死。

    可谁知,京城的粮价在一钱六分银子还没保持多久,因为官僚乡绅大批量的采买,暴涨到了一钱九分银子。

    涨一分银子都有可能饿死一个人,何况是三分银子。

    项老六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没有兄长和弟弟,名字叫做老六,那是因为上面的五个哥哥部饿死了。

    听说粮食涨价了,项老六扛了一天的麻袋,浑身酸痛的回到了家里。

    打开柴门,走进了破烂院子。

    瞎眼老娘坐在四面透风的灶房里,身边放着一堆灰色泥土,正在做馒头:“六儿回来了吧。”

    项老六身材长的极其魁梧,身高九尺有余,看到泥土做的馒头。

    这么一位铁塔般的汉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马上就是父亲的祭日了,他爹就是前年闹饥荒,像很多老人一样,吊死在了树上。

    父亲生前最大的愿望,就是吃馒头一次吃个够。

    项老六这个做儿子的,在老爹活着的时候,没能让老爹吃过几次干的。

    人都死了还是没能做到,别人家都是用真馒头祭奠,他家只能用泥土做馒头。

    项老六嗯了一声,身子有些颤抖的走进了漏风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