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大人,贺喜大人”马车之内,宋漠然笑眯眯地道。

    “喜从何来呀”张允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没好气得问道。

    “皇上这是要重用大人了,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喽”宋漠然半真半假得吹捧着。

    “你真是这么想的”张允扭过脑袋来用极度不爽的眼神打量着宋漠然,眼睛眯了起来,有点想要杀人的感觉。

    宋漠然干笑了两声,将车门帘撩开了一条细缝看了看外面,这才凑到张允身边道:“大人,咱们先把梃击案的真相抛开不说,单说皇上有意提拔你审理这件案子,就表明他是真想用你,只是”

    “只是什么”张允不耐烦地道:“这又不是在说书,少卖关子”

    “只是皇上对你还是有些顾忌,毕竟朝堂之上的党争已经闹到了几乎无可收拾的地步,依小人猜度,皇上之所以任用大人,一是因为大人与审狱断案上却有手段,对审理梃击案必定有帮助,二是因为大人原本只是一任知县,与朝堂上的高官素来没有什么来往,也不会搀和到党争里去,,三来说不定也是要借大人的手打压掉朝廷上的党争,刷新吏治。不过“

    宋漠然还想卖关子,还是一瞄见张允瞅着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份戏谑,忙道:“不过皇上多半也担心大人借此事排除异己,自成一党,日后多半真就会尾大不掉了”

    “我成什么党,逗乐”张允撇了撇嘴,对万历的疑心很是不屑。

    可宋漠然随后的话却让他的心一哆嗦,只听他道:“您兴许不会成党,可保不齐有人会拉你进去呀,大人。小人虽然没有做过官,不过当了这许多年的状师,与官场上那一套还是颇为了解的,在朝堂之上想要独善其身,只怕是难比登天。”

    “常言说的好啊,小人成朋,君子结党。有了这两样,什么人不得陷进去,就如大人以前曾对我说的那样,利益,党争归根到底来说还是利益之争。当然了,也不乏政见地较量。”

    “哼,哼,谁爱斗谁斗去,我谁也不甩大人我要当青莲一枝。出淤泥而不染”

    “这也难”宋漠然摇了摇头道:“大人,若是旁时,这倒也罢了。可现下在这件案子上,只怕大人想要不偏不靠都不成”

    “为什么”

    “因为你的岳父是顾宪成”宋漠然一字一句地道。

    张允这才猛得想起了顾宪成可是个大能,搁现代社会,那也属于一灵魂领袖式人物,万历三十三年1605被罢官的吏部郎中顾宪成回到家乡无锡後与高攀龙等讲学於东林书院见书院讽议时政要求改良政治以缓和统治危机得到在野及部分在朝士大夫的呼应形成了一种颇有影响的政治势力被代表大地主集团的反对派称为东林党。

    在明末的政治斗争之中,东林党一直都是一股不可小觑地力量,甚至于在万历和朱常洛死后,木匠皇帝登基后。魏忠贤那个嚣张跋扈的太监任意妄为时,也是这帮文人自发汇聚起来的小团体在和他明争暗斗,遗憾的是文人终究有着文人的弱点,在斗争之中是永远无法和流氓相抗衡地。

    所以东林党败了,败的很惨。张允还记得当时学过一篇课文,就是东林党人左光斗入狱之后。其弟子史可法去探望他而写的,可谓字字泣血,可见当时其惨烈。不过也从一个侧面正面这帮人还是相当有骨气的,至少比后世的文人要正派和硬挺得多。

    在这上面上张允对他们还是相当有好感地,不过他却恨这些人斗来斗去,把个大好的朝廷斗的是乌烟瘴气,也正因为此,他又不大乐意和他们有什么联系,要不然借着岳父顾宪成在东林党里地人气,只怕一进朝堂,多半就能升级成为举足轻重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