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禅微微一笑,说道:“可不敢抢了乔大哥的风头,这位妈妈给我们安排一处雅间,我今日要请两位兄台喝酒。”

    王崇是初次来,故而亦步亦趋,跟着乔寿民和李禅,也并不想出什么风头。

    这位留仙楼的妈妈见他年纪太小,只以为是两人的晚辈,只是稍稍打趣儿了一句,夸赞他生的俊美,便去缠着乔寿民和李禅了。

    待得三人在雅间落座,便有几个姑娘过来,似是跟李禅颇为熟捻,谈笑无忌。

    乔寿民却有些坐不住的样子,连续问了几次,孙大家何时出来,也被这些姑娘调笑了几句。

    王崇却不耐这等热闹,饮了一杯茶,想起师父令苏尔提过几次,是因为朋友相托,这才要收李禅为徒,心头暗忖道:“不知道李禅的叔叔究竟是何人,竟然让令苏尔也不得不卖这么大的面子?若此人也是修行中人,为何不自己收徒?若非是修行中人,我师父又怎会结交为朋友?”

    他心下念头打了一个盘转,有心想要旁敲侧击一番,就洒脱一笑,开口说道:“昨日我府中来了个道士,非要说须晴园中有什么妖怪。”

    李禅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就连几个姑娘都忍不住一迭声的催促道:“快说快说,究竟是什么妖怪?”

    乔寿民哈哈一笑,他性子颇爱卖弄,抢了王崇的话头,说道:“哪里是须晴园有什么妖怪?是这个道士没了盘缠,就想要装神弄鬼一番,骗些钱钞。”

    李禅冷笑一声,说道:“这些和尚道士,江湖骗子,就该打了出去。”

    王崇哈哈一笑,说道:“李兄为何对这些人等颇为不喜?”

    乔寿民又复抢着说道:“李禅有个叔叔,自小爱慕仙道,也不知道被什么人哄骗,说自己三生历劫,此生没有成就,须得转世再来,故而投河自尽了。你说李禅可还能喜欢这些僧道术士吗?”

    王崇听得此事,不由得肚内苦笑一声,心头暗忖道:“换做是我,怕是也要把上门的僧道一流,数打出去。怪不得我师父令苏尔,渡化不得这位师兄。”

    王崇这才知道,为什么李禅的叔叔不亲自收徒,非要转托令苏尔,原来是转世去了。

    李禅随手举杯,叫道:“且不要说这些糟心事儿,今日只谈风月!”

    便在此时,忽然有琴音轻响,外面有一发声的高喝:“是孙大家出来了!是孙大家出来了!是孙大家出来了……”

    不知多少人都喧嚣起来,就连乔寿民和李禅也安耐不住,向外望去。

    留仙楼构造奇特,呈现回字形,端坐房中就可以眺望到院子里。

    对面的主楼上,一个白衣女子正在拨弄琴弦,虽然不成曲调,却也清雅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