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初升的太阳颜色浅浅淡淡的,不似晚霞般浓妆艳抹,也不似正午时炽热炎炎,它是温和的,柔软的,就像是蜗牛纤细的触角,试探着,试探着伸出,静静地窥视着这个五彩斑斓的世界。

    沧月棣就是在这样熹微的浅金色光芒中苏醒过来的。

    不知是不是昏迷的太久的缘故,他觉得自己的眼皮异常的干涩和沉重,他慢慢的睁开,闭上,睁开,闭上……

    如此反复多次之后,眼睛里才渐渐的褪去了模糊,光明重现。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什么人也没有,连他的呼吸声都浅浅的。

    良久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试探着动了一动自己的右臂,意料之中的僵硬没有传来,他很轻松的将这条手臂抬了起来,缓缓地举到了眼前。

    握拳,松开,转动……

    除了没什么力气之外,其他的一切如常。

    原来,这条手臂没有废吗……

    沧月棣此刻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觉得鼻头酸酸的。

    手臂没事,他却没有过多的喜悦,反而眼神空洞的望着帐顶,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一日的场景。

    那天,他跟沧月玺岚吵架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吵架了。

    这似乎是两个人关系愈发亲密的代价吧,矛盾,似乎变成了家常便饭。

    一句话,一个动作,任何鸡毛蒜皮的不起眼的事都可以成为一场争吵的导火索。

    到底是因为什么吵起来的,沧月棣记不起来了,反正,总不过是一些被人遗忘的幌子而已。

    他记得的,只有沧月玺岚涨红的、犹带怒气的脸庞,一声高过一声的斥责、争吵,茶杯被摔碎的脆响和最后那一声轰隆隆的关门声。

    然后,就是季炀的偷袭,毒入骨髓的痛苦。

    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