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若你能躲过此劫,我柳泰成发誓此生必护你周全,绝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就是为此倾家荡产,粉身碎骨,亦无所恨,请诸神佛菩萨明鉴!”

    正当老丐为抢救晚晴做最后的努力时,柳泰成自己一人跪于庭院之中,祈祷神佛道:“若是晴儿躲不过此劫,我柳家也愿意纳她入宗祠,绝不让她流落做无主之魂。”

    一时,内室那边已经乱成一团,哭声震天,他打了个趔趄,心如刀绞道:“晴儿,你……真的没逃过此劫吗?没事,没事,我不会违背誓言的……”

    另一边,裴府里死一般沉寂,裴时呆若木鸡地坐在书房里,有小厮进来报告,他听完,身子摇了几摇,一叠声道:“去祠堂叫过轩儿来。去祠堂,快,快……”

    钰轩在祠堂已经整整跪了三天三夜,三日内滴水未进,水米未曾粘牙,现在也已经摇摇欲坠,强靠一口气撑着。

    小厮把他扶到书房时,裴时惨然对他道:“轩儿,爹给你说个事,你要挺住……”

    “我不听,我不听!”钰轩摇着头,用手捂住耳朵,嚷嚷道:“晴儿不会死的,她不会的……”

    “你听爹说,那晚她回去后,受了风寒,急火攻心,又被她爹怒骂鞭笞,而今已然气若游丝,刚才暗卫来报,昨天中午,她家里已经抬进一口棺材去了……”

    “哈哈哈哈”,钰轩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那泪顺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颊滚滚而下:

    “好啊,好啊,杜晚晴,你想用这种办法离开我,你和我拜过堂,成过亲,是我裴氏妇了,现在你竟翻脸不认了!

    好,好,你当这样就抛下我了,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你放心,你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他手舞足蹈,蓬头跣足,状若疯癫。

    “你这个不成器的逆子”,裴时猛地一记耳光扇过去,怒骂儿子道:“是我惯坏了你,也害苦了杜家侄女,到了此时,你还执迷不悟,晴儿白死了是吗?她白死了是不是?”

    “爹,你错了,她不会死的。”钰轩神志已乱,心智几乎全失,他喃喃道:

    “她不会死的,我不让她死,就是死也得我陪她一起死,她家怎么能定一口棺材呢,一口不够,他们得定两口才行,还有我的那一口呢……”

    裴时闻言,一下跌坐在了太师椅上。自己的私心种下如此的恶果,是他万万没料到的,原来老话说的果然是对的,人算不如天算,果然是人算不如天算……

    自己把每一步都算计到了,调杜宇离开京城,在刑部程祥生一案中设局威胁,最后去威逼利诱那个天真的小姑娘,果然,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按部就班开展了,眼看着就要大功告成,谁知道却功亏一篑。

    想来想去,怪他错算了二步棋。第一步,他没有给自己桀骜不驯的小儿子交底,他怕儿子提前泄露机密,让杜家察觉。

    结果自幼多疑的儿子被婚事折磨的失了心智,新婚夜和晚晴大闹一场。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一向软弱的女儿竟然帮着晚晴逃离了裴家,煮熟的鸭子飞了;

    第二步棋,他没料到府中竟然出了内贼,有人竟背着他去给杜宇通了信,杜宇连假都未告,星夜赶回了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