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裴时的意思,家里既请了大儒,就不再延请老先生教女孩儿们读书了,一律上燕喜堂读书。

    燕喜堂以屏风分割两间,裴钰轩和他的伴读柳泰成、方回坐在外面,和先生面对面讲书授课;

    女孩儿们在屏风后就坐,寻常只是听先生讲书,并不用问答回应。

    前一段时间晚晴未来,是以钰媚也没过来,钰淑更是不用说。

    今日三个女孩儿才一起来,皆带着自己的贴身丫头,众人在课上早已坐好了,这几个女孩儿才环佩叮当的坐下,惹得那崔先生好生不高兴,只忍耐着未说。

    谁料开始讲课后,三位姑娘当然都是端坐静听,但她们带的丫鬟珊瑚、鹊喜和绿竹,却都是些活泼不过的女孩儿,哪听得那么许多,都透着屏风偷看崔先生,小声议论道:

    “这先生看着三四十岁年纪,倒不很老,怎么就成了大儒了?”

    “我看这先生长得俊秀,比咱老爷也差不了许多呢。”

    “小蹄子,你就单看长相,听说崔先生早没了夫人,不如送你给他做丫头。”

    三个丫头叽叽喳喳,钰淑是个老实性子,不拘束人;

    钰媚高傲,不大说话。

    晚晴虽知道这样议论不妥,但看裴家二位小姐都不吭声,自己当然也不好出面,只好装聋作哑。

    不料这三个丫头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盖过崔先生的声音。

    引得课堂上几位男学生一再向这里看,崔先生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书重重拍下,道:

    “姑娘们读书,也要和男子一样,端坐静气,用心聆听。怎可又带仆妇上堂?

    况学堂犹似公堂,怎可如此喧哗?”这话虽说得温和,却掷地有声,显然是动了些怒了。

    钰媚等人面面相觑,丫头们更是噤若寒蝉,不敢咋舌。

    晚晴暗想二位小姐身份贵重,不能亲自答话,丫头们又不得应答,只得自己站起身来,脆生生道:

    “先生说的极是,我们知错了,还请先生大人大量,不要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