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真不语,接过来喝了小半碗便放下了,烛光下横波看得分明,她神情有异,连胭脂都几乎无法掩饰脸色的苍白,眼角还带着些许泪痕,不由得在她身前蹲下,心疼的道:“小主,很疼吗?”

    莲真想点头,却又撇过了脸,低声道:“叫她们准备兰汤,我想沐浴。”

    秋意渐浓,连续下了几天雨,天气便觉有些凉了。

    宁嫔告了座,堆出一脸笑意:“姐姐今儿气色不同往日,可是有什么喜事?”

    敏妃微微一笑:“也没什么,只是听烈儿说,上书房的师傅今日查问他的功课,他应答如流,师傅夸奖了他,我这个做娘的,自然心中喜悦。”

    宁嫔极口夸赞:“大皇子机敏伶俐,勤奋好学,怪不得皇上那么宠他,真真是招人疼呢。”

    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很让人受用,敏妃眼里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却并不接话,低了头喝茶。

    宁嫔道:“九公主不日就要嫁去吐蕃了,姐姐的礼物可有准备好了。”

    “还没呢,我正为这事头疼。”

    “唉,想起来九公主才这么小小的年纪,就要嫁去番邦,那德利赞普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连我都想着不忍。。。。。。”

    说到这里,她以手掩口,不再往下说,敏妃轻蹙了眉,两人心照不宣,九公主宗诩虽然是先帝宠妃张淑妃所生,是先帝最得宠的小女儿,皇帝对这个小妹妹却很一般,而且有传闻说,先帝死后,张淑妃并非自愿殉葬的,而是由当今皇帝逼着自杀殉葬的。两人虽因同为女人,对公主的婚事深感叹息同情,却是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言。

    沉默了一下,宁嫔欠了欠身子:“姐姐,那新来的莲嫔可不简单,小小年纪,竟是如此狐媚,皇上都连续翻了她好些天的牌子了,每天去撷芳宫的赏赐可是源源不断呢。”

    是了,这才到正题了,敏妃在心中一笑,伸出纤细的手指,从盘中拈了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皇上就算不翻她的牌子,平日里也是召幸丽妃的多,你急什么?”

    宁嫔红了脸:“是的,听说今日丽妃在自己宫里摔杯子,大骂她是妖孽呢。”

    “你沉住气,这事交由丽妃去操心,咱们一旁看热闹就是。”

    宁嫔担忧道:“可是她若成了第二个丽妃,到时候。。。”

    敏妃却是气定神闲:“放心,她暂时还成不了什么气候。”

    宁嫔有些讪讪的,勉强又说了几句,就起身告辞了,敏妃也不虚留,见她出了门,灵雀不解的道:“娘娘,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皇上对那莲嫔可另眼相看得紧,一进宫便封嫔,现在又如此专宠,以新人来说,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例呀。”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皇上如此大张旗鼓的宠她,一方面固然是因为她年轻美貌,另一方面,却也是为了惩罚丽妃的骄纵,给她点颜色看看罢了。”敏妃嗤的一笑:“你看到没,连宁嫔都坐不住了,皇上若真爱重那个谢莲真,会将她置于柴火之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