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勒瞥了一眼贝利托,乌烟瘴气的会议室里充斥着难闻的烟味,“提高保险行业的保证金确保在必要的时候能够拥有充足的金钱赔付给参保人,我必须让你们知道,我没有为难你们任何人的意思,这是势在必行的先决条件!”,泰勒比起菲利斯要强势的多,他更清楚如何树立起一个行业标准和准入制度,也知道这么做带来的好处。

    他更像是一个标准的职业经理人,脑子里只有工作,他一点一点借助本身的能力和优势从底层爬上来,对于他来说每一次工作都是一场战斗,如果失败,他可能会失去所有的东西,这让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和菲利斯那种股东,完全不是不是一种人。

    贝利托也点了一下头,刚才泰勒给了他很强烈的暗示,他知道自己应该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他对泰勒的观感呈现了两极化,既喜欢泰勒在工作上的专业,又不喜欢他强烈的攻击性。前者能够让这里所有的事情快速的进入正轨,让保险业务快速的组建起来进入运营状态,后者则意味着他的对手从一个连剑都拿不好的蠢货,变成了一个用剑的高手。

    没有人喜欢通关的难度太高,除了那些自虐狂,很显然贝利托不是一个自虐狂。

    “我非常赞同泰勒先生的意见,在此之前罗埃尔先生的骗保行为之久已经提醒了我们,如果没有雄厚的保证金极有可能会因为某个人或者某个组织的骗保行为让保险公司陷入濒临破产的边缘。先生们,我们坐在这里讨论这些事情的目的并非是为了想办法把自己逼破产,是要去赚取更多的金钱,那么我们就必须做好抵抗风险的准备。”

    “各位在商业上都已经证明了自己,我想有些话不需要我累赘的重复,大家都应该非常的了解。风险和机遇并存,收益越大的同时我们所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

    “作为一个新兴的行业,如果有一家公司因为无法支付参保人的保险理赔金被逼的破产倒闭,会给整个行业带来巨大的风险和负面影响。人们会直接的将保险业务和诈骗联系在一起。泰勒先生提出要增加保证金的目的并不是在为难诸位,不是想让诸位离场,而是在保护我们彼此的利益。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你们还在经营保险业务,但是我们却因为这种原因破产牵连到了你们,恐怕你们也是极为不乐意的。”

    泰勒点了点头,从贝利托那里接过了话题,“没错,贝利托先生说的非常正确,只有全行业的抗风险能力足够了,才能够为我们带来一个稳定的可持续高速发展的巨大市场。并且我认为我提出的保证金非常的合理,我们可以从门农先生经营三保政策的数据中了解到,至少需要有不低于保额百分之三十的保证金才能够度过前期。”

    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配合的非常好,一唱一和之间把他们内心想要驱逐“劣币”出场的想法说成了为这些人考虑,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所说的也是一部分事实。从目前门农留下的三保政策的数据来看,有个一千万就足以支撑保险公司的业务正常运转下去,他们甚至还有更多种办法可以把这个保证金在缩减一半的情况下继续经营保险业务。

    可问题在于不可能什么事情都会依照人们最好的想法去进行,万一再出一次矿难怎么办?现在那些下矿的人都买了保险,一座矿难说不定能够波及到三百人到五百人,一次性就要拿出好几百万来理赔。再者说,万一要是碰上一个自然灾害什么的怎么办?比如说地震,一旦地震整个西部发生矿难的矿区绝对不会只有一两个,三五个,可能是十几个乃至于几十个,到时候没有足够的保证金怎么理赔?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不可预见但绝对有很大可能性的事情需要保险公司有足够厚的资本去对抗灾难,泰勒要求提高保证金不仅是为自己负责,其实也是为了参保人负责。

    一连串的话说下来会议室中另外几个人陷入到沉默中,他们真要是能够拿出五千万的保证金也不会坐在这里了,南方有更加适合他们并且前景光明的各类实体产业值得投资,之所以和两大行以及杜林比拼速度抢购那些合约,说到底还是一种投机的行为。现在他们投机算成功一半,另一半却不是那么好提起来的。

    “我这里有一个想法,可以提供给你们考虑一下!”,在等待了约莫有三五分钟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泰勒笑着打破了会议室内的平静,“两个思路,第一个思路是帝国央行通过现金的方式收购你们手中已有的合约,价格我们可以详细的谈,我们也会怀着最大的诚意来操作。另外一个思路,将你们手中的合约估价后置换我们已经成立的耀星帝国保险公司的股权,这样你们的东西还在你们的手里,但是你们却不需要为五千万的保证金伤透脑筋。”

    “请相信我们,我们的诚意很足!”

    贝利托皱了皱眉头,他和泰勒之前没有见过面,但是他知道泰勒这个人。在帝国央行内部泰勒的名声不是很好。说他冷酷无情无理取闹都已经算得上是很温和的说法,他的起家和央行上一次内部资源整顿以及肃清有关系,他可是让不少人丢了饭碗灰溜溜的滚蛋,有一些人甚至都为帝国央行工作了三十多年,差个一两年就要退休可以拿退休金了,也被他找了一些理由踢了出去。

    他是冷血的刽子手,是屠夫,残忍的剥夺了很多人的希望。不过任何事情都是正反两面的,央行的理事会非常喜欢泰勒的冷酷无情,他给央行节约了不少钱,也把一些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了,人们以为他会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也被踢出去,没想到理事会居然招纳他成为了合伙人,即使是最差的一个,但那也是合伙人。

    这是一个狠人。

    在这次会议之前泰勒和贝利托有过一次电话联系,是泰勒主动打给贝利托的,说了一些这次会议上要说的事情,两边先通通气。绝大多数事情都按照两人之前通气时的说法照做了,但是唯独最后这一项,有一些不同。

    当时泰勒的说法是想办法逼这些散户团结起来组建一个公司,然后把多方变成三方,接着他们三方按照公司的保证金和市值进行交叉持股。南商行和帝国央行显然板子更厚,他们就能够以最小的付出拿到第三个公司更多的股份,他们双方在互相配合起来,达到直接控制第三家公司的目的。这样整个保险行业就等于只有他们两家公司,以及一个傀儡的台前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