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从上次住院到一起吃饭,回家路上那一番对话之后——他和颜煦的相处模式,貌似发生了非常微妙的变化。

    陆允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好像从颜煦确认他的取向开始……或许还要更早一些,两人间的气氛便有些奇怪。

    说成暧昧倒也不至于,毕竟颜煦这个人吧,真就是狗得没天理。

    他喜欢有事没事来撩拨一下,疯狂吸引陆允的注意力,但从未做出任何越线的举动——就很像那种散养的大型犬,好奇心重又特别贪玩儿,愣是把陆允当成他的玩具扒拉……只恨不能叼进嘴里跑了。

    像这样的次数多了,连叶律素也觉得不对劲。后来他们单独收拾行李的时候,叶律素忍不住了,忧心忡忡地对陆允说:“……哥啊,你有没有发现一个问题?”

    其实他开口那一刻起,陆允内心已猜得十有八.九。

    果然,叶律素下一句便说:“最近那个……颜煦,他老喜欢逗你玩儿。”他顿了顿,犹豫很长时间,才继续说道,“我感觉吧,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呀?”

    ——类似这样的问题,陆允不是没有想过。

    然而从本质来看,他和原书中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陆小少爷截然不同。

    陆允原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他生性冷淡孤高,亦鲜少与人交心;自出道之后在外多年奔波,早已看遍了人情冷暖,所谓真心也不过说来动听,大多空话而已……血缘至亲之间尚能以冷眼相待,又何况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呢?

    再单说情感方面,陆允的经验更是约等于零。

    他其实不知道颜煦想要什么,唯一清楚的只有他的笑脸,里面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陆允也懒得挖空心思去相互试探。

    因为颜煦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看似温柔好相处,实则是一匹难驯服的野狼——谁也没把握他下一步会有什么举措,或是像往常那般乖巧地摆尾巴,又或是扭头扑上前来,狠狠咬断人的脖子。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双方距离拉近的本身,就是一场未知的赌局。

    就连叶律素平时不多心的,都情不自禁地留意起来:“哥,不管怎么样,你得保护好自己……可别遇到第二个徐时涸了。”

    陆允沉默一段时间,然后才问道:“以你的角度来看,颜煦是怎么想的?”

    “我觉得他在拿你好玩儿。”叶律素摇摇头,说,“咱不说别的吧,他要是对你真心还好,要只是尝个新鲜……那还是算了,别和渣男浪费时间。”